期刊精粹 | 从罗马“古迹区”百年保护历程看遗址保护与城市发展的冲突及共生【抢先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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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古遗址在面对城市发展所带来的建筑用地扩张时极其脆弱,近年来我国遗址保护与城市化存在诸多矛盾,而城市化进程已经结束的西方国家早年也有类似情形。意大利罗马“古迹区”保护始于19世纪早期,保护区划成型于19世纪末期,后由于两次世界大战与城市化的影响逐渐碎片化,自20世纪后半叶开始进行内部肌理的织补。
罗马,怎么理解这个城市?
亚平宁半岛中部,当今意大利首都。在这片土地上历时性地叠加了三种文化。最早是古罗马文明,时间跨度从公元前753年建制,到公元330年古罗马帝国迁都(图1)。在这期间,台伯河东岸的“七丘之城”发展成了古罗马帝国政治、经济、行政与文化中心,人口过百万,城市规模在前工业时代的欧洲首屈一指。
图1 罗马帝国时代城市布局推测,雕版印刷
资料来源:Franz Anton Schraembl (1751-1803)
西罗马灭亡后,帝国原有领土陷入无主状态,在基督教会的组织下逐渐形成了教皇国,它的中心也位于罗马,成为叠加在古罗马之后的第二层文化。那时的城市规模较之前小了很多,奥勒良城墙(Mura Aureliana)所围合的区域就是教皇国的心脏。这颗心脏跳动了超过15个世纪,但在拿破仑侵略后就处于半瘫痪状态,终于在1921塌缩到了梵蒂冈城墙内。
图2 罗马1549 A.D.
资料来源:Romanae urbis quem hoc Christianno
最新的一层就是现代文明,罗马自1870年开始成为意大利的首都,目前城市面积3倍于帝国时代的首都,15倍于教皇国首都,人口280万(图3)。
图3 2010年的罗马
资料来源:作者拍摄
罗马的历史太厚重,这导致它运行得并不轻松。但它并没有意愿卸掉这一重担,而是在寻找着保存历史记忆与城市发展的平衡点。其中最棘手的要数考古遗址保护,做一个形象但可能会引发不适感的比喻——在城市中心进行考古遗址的发掘与保护犹如一场外科手术,掀起表皮,保证组织不坏死的同时其他部分还要正常运行。在罗马,这样大大小小的创面不计其数,如何处理这些创面,甚至让它们成为这个城市的荣耀?
在论文中,我无意泛泛而谈罗马文物古迹的保存状况与保护实践,或是介绍意大利考古遗址的保护理念有多成功。相反,我想探讨的是漫长保护历程中的某些崎岖与可商榷之处,尤其是罗马城市发展进程中与中国当下城市化颇为相似的一段。我的研究对象是罗马三个文化层中最深的那层——古罗马时代遗迹,它分布在罗马市中心多个角落以及城郊东南方向的阿庇亚大道。篇幅有限,我的关注点将聚焦在罗马市中心考古遗址区的发展演变,涉及斗兽场、古罗马广场(图4)、帕拉蒂尼山、马克西姆竞技场这一系列密集的古迹群。
图4 古罗马广场遗址
资料来源:IlColosseo, Ada Gabucci. - Milano: Electa, c1999
这块遗址不同于庞贝。庞贝独立于那不勒斯市,整个小镇依托古迹旅游而发展;它也不完全等同于欧洲其他老城的历史中心,因为它的逻辑不是从已经发展好的城市内部划定保护边界。实际上,古罗马遗址的保护远早于城市化,然而它却在城市化进程中逐渐被围剿,最终嵌套在了当前城市的格局中,甚至遭受着缓慢的解体。古罗马遗址何尝不想封闭、安宁一些,只可惜它与这个城市纠缠得太深。
对于这一课题的研究,我参考了意大利当代学者的著作、历史地图、罗马市自1870年以来的城市规划方案及其他图像资料。由于古罗马遗址的重要性,对它的研究不在少数,我尽可能组织有用的信息去还原这一历史进程。可以说,古罗马遗址的保护不存在绝对的是非对错,更多体现的是遗址保护与城市化、与政治之间的博弈。希望我的文章能为关注此类问题的学者提供有价值的材料,或为后期更具深度的研究做些许铺垫。
作者:杜骞,意大利都灵理工大学文化遗产博士,上海交通大学建筑遗产保护国际研究中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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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张祎娴
排版:赵大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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